屏風HyunKuo

某玄表示：

默默表示，帳號還沒好啊～好難過。

為什麼博客的客服速度那麼爛！怒欸～

 

 

 

 

 

※  原 創 文 章 請 勿 轉 載  ※

 

 

 

 

ＣＨ４５

 

 

 

窗外蕭瑟的風，加速了某種寂寞。

並不像平時一樣，身後隨便跟著十幾個手下，就算沒有帶人，最起碼，跟著林允兒、侑莉、安勝浩還有那個誰誰誰……

 

隨便個人都好，這不是想在乎出入的排場或是頭目的氣勢。

那種東西我真的不需要。

也許習慣，會莫名讓一個人安心。

 

我將電動窗降下些許，現實的顏色馬上漸層地露在玻璃的最上緣，是一點點灰濛濛的暗調，今天不是個好天氣。

 

 

瞇起眼，感覺到眼睛周圍的肌肉跟著一起慢慢感受滲出來的酸，依舊沒有鬆開眼部肌肉，我想親眼目睹這個男人最後的那張臉。

如果可以，我很想當面親自問問你，當年，為什麼要在我的面前，殺了我最愛的女人？

那年，為什麼連我也差一點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你知道了媽媽的事情是黃美英的父親從中挑撥，無中生有，你會不會跪下來懇求媽媽的原諒，和親親我的小臉？

也許，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這些，也許酒精只是放大你的行為模組，也許……外公才是洞悉一切的人，他早就看穿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麼……對於我，你還有什麼沒有說出口的話嗎？

對於媽媽，你還有什麼應該說的話嗎？

 

深深呼進一口充滿冷媒的空氣，我鬆開眼部肌肉，突然湧上的疲倦感鬆弛了我的神經。

去他的吧，這個世界本來就狗屁不通。

 

 

 

轉過頭再次看向窗外，警察的手銬已經亮了出來，那個男人依舊淡漠的表情令在場的人摸不著頭緒。

就連他養的那票亡命之徒也不知道該不該立刻衝上前護住自己的老闆然後公然跟條子們開幹。

用錢和限制自由養出來的東西，再怎麼聰明也只是一群必須看主人號令才會咬人的狗。

 

那個男人踏上一步欺進手持警銬的警察懷裡，一串刀光閃過，在現場人群前畫出數條銀白色的軌跡。

 

拿著手銬的倒楣警察倒下，後方的警察也捧著脖子摔倒在灑出赤紅的柏油路面上。

那個曾經聯合金孝淵把我砍成重傷的殺手，一邊引導打手們護著金珉勛往座車方向移動，一邊用狂亂無章的刀法把抱著頭亂竄的警察一個個殺倒。

 

血濺出一圈圈鮮紅的圓，正在請求總部支援的最後一個警察也被無情地切開了喉嚨。

 

我拿出對講機：「圍上去，一個都別放走。」

距離座車三百公尺前，金珉勛的腳步不自然地停頓下來。

 

而我的視線裡多了三個人影。

 

 

 

侑莉從懷裡抽出雙槍開始，擋路的人全都閉上了眼睛。

本來練就一身暗殺技術的她，到了美國這段時間之後，開始習慣上一個人拿著雙槍把人類轟爛的消遣，這次回來竟然私自把那兩把槍也扛回來了。

但現在我看著一一倒下的混混，竟然有種慶幸感，類似那種「好在妳扛了槍回來……」的錯覺。

 

發燙的彈殼不再墜落地面。

 

 

林允兒一邊穿梭在洶湧的車陣中，抓著幾名對方人馬隨手就推，把一個個人都當成玩具般亂扔，依賴著自己的怪力，她護著幾名警察退到了附近住家大樓，等待呼叫的支援。

她佈滿殺氣的眼神很游移，在一片慌亂中嘗試著要尋找到誰的那種確定感。

負責監控的我在車上，當然不是她該找尋的對象。

 

……一定是隨著警方出動的徐律師吧。

 

 

安勝浩用西裝外套的袖子緊緊纏繞住左手的上臂處，深色的水漬染出一大片濕痕。

十分鐘前朴孝敏組織裡的姐姐全寶藍在平板電腦裡的視訊畫面回報情報時，提到了早在奪取明洞據點那時安勝浩被三個外國保鑣砍傷左手，而應該緊急送醫的男人此刻繫住傷口，反手快速將軍用短刀刺進一名混混的太陽穴……

 

抽出。

乳白色的腦漿濺上了金珉勛的范倫鐵諾西裝。

 

 

 

※

 

 

 

車門緩緩被開啟，車旁是永久不變的兩排人馬，一種屬於黑道的排場定義。

我從車內踏了出來。

「都到齊了嗎？」我朝著開門的大山看去。

就在大山要回應的瞬間，後方出現了些小騷動。

一抹人影快速地閃過清一色黑西裝的人叢向我靠近，這瞬間也同時能感覺到身旁的林允兒身子一傾瞬間將我護在身後。

 

「……什麼人？」

那身小麥色的皮膚露出光澤之後，我笑了，久違的、信任的、安全地笑，慢慢從林允兒的身後探了出來：「沒事，是侑莉。」

「前輩？您不是應該在美國渡假嗎？沒事來黑道打架的地方幹嘛？」林允兒竟然用一種怎麼那麼笨的眼神，加上妳是吃飽沒事的表情瞪著侑莉，我笑出聲。

「該死的小孩！」果真她槌了林允兒一拳，扎實的一拳。

還不知道幾分鐘前，妳們就在同一個地方開殺啊。

 

 

林允兒的專業行為只限於前三秒，而今，她正用這與她職業不符的表情，可憐的看著我：「嗚，Boss.....妳不要我了嗎？」

壓抑的笑容，在這一刻完全釋放。

 

一種很輕鬆的大笑著。

 

權侑莉只是再次亮出拳頭朝她頭上，又是一拳。

「我只是帶著秀妍回來兩個禮拜，馬上就走，想什麼！」

 

林允兒不信任的眼光在我們身上來回，一次又一次，直到我止住笑聲點了下頭後，她才又扯開那有些可愛的笑容。

可愛？

好吧！就這麼看來，可愛還是有點的。

不多，大概拇指與食指拉開2公分的距離，這麼多。

林允兒一掌拍向我的肩，叉著腰像個淘氣的妹妹笑著：「早說嘛Boss~嘿嘿嘿！唉前輩那冰塊怎麼比得上我這笑口常開的寶貝對吧。」

 

低眸看了自己肩膀一眼，收起笑容。

我收回那句可愛的話！

 

 

 

車隊慢慢由遠駛近，徐律師從帶頭的那部警車裡出來，林允兒一改剛剛光速護在我身前的強烈警覺力，箭步衝了上去。

……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曉得以大局為重的徐律師急急甩開露出笑容的殺手，朝著我筆直跑來。

「金總裁，您的父親本應該在進入明洞前被圍捕，但是警方的車隊跟丟了，您的父親似乎派遣了十幾部私家車不惜代價地衝撞警方，撞開了本應該攔住您父親的封鎖線……」

徐律師滔滔不絕用她理性溫和的口吻訴說著前幾分鐘發生的事情。

 

在我聽來，就是那混蛋從警方的包圍下溜了。

 

無所謂，這一切都在計畫中。

朴孝敏的團隊應該已經封鎖好明洞和京畿道兩處的據點，那傢伙無論如何是回不去了。

按照金孝淵交換條件裡給的情報，他還剩下最後兩處可去，藏著他畢生犯罪資料以及個人積蓄的兩個隱密地點。

 

其中一個，是比較小的私人宅邸，我們需要殺手級的刺客摸進去，把金珉勛的人頭割下。

沒有跟我談什麼條件的金孝淵自願擔任這項任務的唯一成員。

 

「金總裁，如果我死了，請把我和我的男友合葬。」

她擦乾眼淚，戴上看不見雙眼的墨鏡，一個人前往那個只有她知道的宅邸。

 

 

平板快速更新著資料，傳來全寶藍的急促聲音：「總裁，金珉勛從宅邸出來了！」

失敗了嗎……這樣啊，金孝淵，我會實現妳最後的那個願望的。

 

「剩下的據點只剩一處了。」

 

就是這裡。

 

 

 

 

※

 

 

 

 

 

ＣＨ４６

 

 

 

惱人的蚊蟲很多，卻掩蓋不了從內心深處不斷湧出的興奮感。

四周的氣氛更加冷冽。

 

一分又一秒的流逝，繃緊的神經更加謹慎，畢竟對頭是在黑道裡苟延殘喘二十多年的老狐狸，一個鬆懈，所有人都將會交代在這裡！

 

侑莉對著各方的埋伏人馬，下達了最後指令。

我仰頭對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深呼吸。

沒有退路了。

 

在這最後的戰役。

 

 

 

維持蹲姿近兩個小時，在各處潛伏的手下們伸展著關節，而我也感到脖子像上了石膏般僵硬，剛要稍稍活動筋骨的同時……

遠方的車燈像惡鬼的爪子一樣刺進廢棄工廠的心臟，眩光了我的視線。

侑莉一把將呆立的我扯下，順勢摀住我的口鼻不讓我發出驚訝的聲音：「噓！來了。」

 

十幾台車的引擎聲像雷一樣，由遠駛近。

侑莉亦步跟在我的身旁，藉由四周的昏暗緩緩移動，一起藏身在離現場不遠的大油桶後方。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探眸，兩台相同的黑色轎車同時駛入，停在私人機棚旁的空地。

她說，他們會從這看似廢墟的據點，搭私人飛機離開。

看來，是沒錯了。

身旁的侑莉有些感嘆：「金孝淵對他們的動向瞭若指掌，只可惜……」

 

只可惜，不能和我們並著肩站在這裡，逮住這隻老狐狸，直到最後那刻。

 

我不想哀弔金孝淵，不是因為我想起其實我們不太熟。

而是這樣的人生，本來就沒有安逸順遂的永遠可談。

 

不過金孝淵，我會幫妳，幫妳完成最後的遺憾。

 

 

 

「侑莉，等等全力幫孝敏她們轉移對方，我會等到『那個』時機出現。」看著跟在轎車後頭的十幾部廂型車，我低聲道。

「要我離開妳，妳得保證妳會等到那一刻。」

黑暗一片，我看不清侑莉她，那似保護色的黝黑臉龐上表情如何。

 

「……我保證。」

 

 

 

※

 

 

 

「呀！」

 

朴孝敏的聲音劃破寂靜，從一間廢棄工廠的暗門走出。

 

 

對頭人馬看見，立刻像螞蟻一樣湧上，高舉手上的棍棒打算將她凌遲至死。

金珉勛只是看了朴孝敏一眼，然後朝著機棚入口快步而去。

 

「恩靜、智妍！」朴孝敏從背上抽出短刀，解開掛在身上的緊身風衣：「T-ara全部出來！」

 

 

 

工廠數十個門窗同時破開！

Tara組織的成員領著三十個手下湧出，跟在朴孝敏身後，開始全速衝刺。

 

 

 

侑莉在這個時候迅捷地竄到了我們潛伏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尖銳的口哨，Devil的人馬也全部走出來，包圍了現場。

我一個人壓低姿勢，攀附著充滿黑漬的油桶，只露出雙眼，靜靜看著正在上演的幫派火拼。

 

朴孝敏的短刀在不同脖子上劃開一道又一道鮮紅的線，她閃進一名手拿棒球棒的混混懷裡，反手一刀貫穿了他的下巴，鮮血濺在她沒有表情的臉上。

一個同樣拿著短刀的混混欺進，打算無聲一刀劃開她沒有防備的背。

同時間咸恩靜架住了他，旋轉著身體將用腳夾住的男人手臂整個折斷，順勢踢倒接近朴孝敏的另外一個混混後，將手上黑槍的子彈送進了三公尺外的額頭裡。。

 

Tara裡的忙內李雅凜，正揮著鋁棒將一個男人的頭整個打歪，保持著揮擊的姿勢，她不斷撂倒對方手下。

在李雅凜身後緩慢走動的朴智妍，白皙的雙手纏繞著不同長度鐵鍊，一個突破人群的持刀混混突然砍向她，然後雙眼瞪大、舌頭吐出地倒在地上。

不是意外。雖然我沒有看到朴智妍雙手的鐵鍊是怎麼勒死他的。

 

朴素妍戴著黑色皮手套的雙手不斷陷進不同人的眼窩，就算手臂沾染了血漬，她依舊將新的拳印刻在下一個男人的臉上。

新的血跡混合著舊的乾涸液體，朴素妍後腦杓扎著的馬尾左右晃動著，畫面鮮明無比。

 

朴孝敏組織的姊妹全部都是宰人專家，這讓我突然鬆了口氣，放心許多。

而角度微瞥，侑莉已經在混亂中和一個男人的身影會合，然後分別用手上的槍兇惡地殺出一個十公尺半徑的圓。

他也到了嗎……

Tara和Devil兩方人馬已經全部聚合，殺開了六十人的範圍，持續逼近機棚空地。

 

 

「朴孝敏！」

一台黑色重機衝進人群裡，直接撞飛了好幾個Devil的手下。

重機上下來一個女人，金色的長髮蓋著一張稚氣的臉龐，手上的指虎已經劃開了朴孝敏左臂的緊身衣布料，露出雪白皮膚上的一條鮮紅。

我將身體更貼近油桶，想看清楚那個金髮女人的長相。

 

「金泫雅？」朴孝敏轉過身，手用力按住流血的傷口，雖然依舊保持著鎮定，但臉上的錯愕卻一閃即逝。

 

只是一個動作讓朴孝敏受傷，就算是以重機快速突襲的方式，那準確的攻擊行為也的確令人稱讚。

不同於怒瞪著朴孝敏的金髮女人，另外一台重機也快速駛近，同樣下來了一個咖啡色短髮女子。

而更多部重機，卻像怪獸般蜂擁著現場，車上的騎士大多穿著標準的重型機車裝備，手上都有武器。

咖啡色短髮女子挨近孝敏，肩靠著滿臉怒氣的金髮女人：「朴孝敏，不好意思了，我們受到委託，今天這場火拼，要讓金老大安全搭上飛機。」

「如果妳敢擋路，我就第一個宰了妳！」金髮女人揮拳。

 

對了……原來是她們，在那天餐廳李居麗給我的一疊資料當中，有幾張組織的資料，這次的行動有很大的可能性，金珉勛會重金禮聘這些組織來除掉礙事的人，其中最大的組織是「4Minute」。

當時李雅凜特別標記了這個組織下來，以及相關的資料，而後我讓林允兒私下去蒐集情報，但是這個組織的幹部都遠赴日本，所以計畫中沒有針對這個組織進行研究規劃。

現在這個叫做金泫雅的女人一來就粗暴地劃傷朴孝敏，另外一個咖啡髮色的女人好像也是狠打樣，Tara的行動會被拖滯嗎……

 

我回神，咸恩靜已經和那個我認出來的咖啡髮色女人扭打在一起。

「田祉潤……是4Minute另外一個幹部……沒錯！」我再三確認，然後急急按了封簡訊給侑莉。

 

不多時，Devil的人馬重新在侑莉的位置聚集起來，形成一個圓圈，不再插手朴孝敏與金泫雅她們的互鬥。

朴智妍被推倒，而金泫雅也被重重壓制在地。

我稍微移動了下，將半個身體露出油桶，視線變得寬敞。

侑莉上前，和田祉潤說了幾句話，她回頭看看地上的金泫雅，點了點頭。

 

三個組織的人馬紛紛讓開，在現場讓出半徑約十五公尺的圓。

田祉潤從袖口甩出一柄折疊刀，侑莉將雙槍拋給後方，一隻手臂受傷的男人單手接住。

田祉潤衝向侑莉的同時，侑莉的蝴蝶刀也剛好在胸前甩開完美的弧度，刀的尖端互相牴觸，在刃邊擦出火光。

 

 

 

很好，現場全部圍繞著她們兩個人單挑，此時正是我悄悄接近金珉勛的最佳時機！

 

 

 

 

「寶藍姐！」退到圍鬥圈邊緣的咸恩靜大叫，我聽見前方轟隆地炸出一聲。

宛如平地一聲雷般，我看見停在機棚就緒的那台私人飛機整個裹在黑煙裡，裂成數截的尾翼碎片散落一地。

從黑煙中狼狽退出的金珉勛無可置信的臉上漸漸抽搐，狠狠地瞪視著圍鬥人馬。

他轉身，保護他的貼身殺手面向我們，抽出腰際上的手槍。

 

 

下一秒，全寶藍和李居麗從機棚門口衝出來，我看見金珉勛分心了。

 

 

現在！

膝蓋伸直的瞬間我幾乎衝出去，但是人已退回我身後的侑莉卻架住我的雙臂：「不行，妳看！」

 

那個貼身殺手一個轉身對著全寶藍開了一槍，同時一手抽出別在腰際的武士刀藉由視線死角劃開了李居麗的肩膀，連同她的西裝外套一起撕下一條帶著血的碎衣。

全寶藍閃過第一槍，也同時對著金珉勛開槍，但踏上一步的金珉勛狠狠將她的槍用左腳踩住，另外一隻腳踏下！

「姐姐！」李居麗尖叫，隨即被貼身殺手一刀劃下脖子。

 

「混帳！」

我撐起全身力量甩開侑莉，手上的槍早已扣下扳機，遠遠對著金珉勛亂槍掃射。

貼身殺手像頭豹子般躲開我胡亂發射的子彈，抽空回了兩槍，尖銳的準頭讓我不得不立刻利用轎車當掩體。

 

片刻的停留，金珉勛和殺手踢開李居麗的屍體，閃進了機棚內。

 

我維持著低姿勢快速貼近機棚門口，探了探全寶藍的傷勢。

「金、金總裁……」撇過頭，脖子浮出一條血線的李居麗像是用盡力氣般虛弱地癱倒：「寶……寶藍姐追蹤到警方的位置，三分鐘後，重裝火力的部隊就會包圍這裡，妳們快和孝敏姐姐逃……逃……」

「不行！」我小心地扶起氣弱游絲的李居麗：「金珉勛是不是就在裡面，我去殺了他！」

 

怒火衝開了理智，我下意識拔起槍就對著機棚內掃射，沒注意到失去支撐的李居麗正逐漸軟倒。

「居……」我回過頭，看見一個男人單手將李居麗抱在懷裡。

那個男人，另外一隻手臂受了傷，血跡早已乾涸。

「你……」

侑莉抽出雙槍一邊幹掉兩個男人，一邊挨了過來：「泰妍，走。」

打開機棚入口，她環視著四周逐漸減少的人馬。

 

「去吧。」抱著李居麗的男人對我說道。

「……對不起，她們就拜託你了。」

「泰妍，走。」

 

我和侑莉雙肩互相併著，走進了燈泡已經被射碎的機棚。

 

 

 

※

 

 

 

沒有人。

這狹小空間裡詭異的情況令人不安。

 

那傢伙剛才不是才閃進來嗎，我親眼見到！

外頭突然傳來某樣金屬物體的爆炸聲。

 

一瞬間，工廠外沸騰了。

一道又一道不屬於女性的渾厚哀嚎和慘叫聲此起彼落，鋼鐵和人類骨骼貼合的敲擊聲，不斷刺痛著自己的耳膜。

突然外頭響起規律的槍聲，方向是朝著我身後的鐵鋁門射擊。

先是一發，三秒後又是兩發。

 

是暗號！

心一揪緊，我低聲對著侑莉命令：「快去幫忙，把入口門用鍊子鎖死。」

收到指示抽出預備用的鎖鏈後，侑莉不忘在我耳邊低喃：「萬事小心！安副總他人會在右後方逃生門外的不遠處。孝敏、花英她們也會在那裡集合，警察一來就走。」

在我還來不及出聲回應的同時，她就像豹一般衝了出去。

 

 

現在是侑莉剛離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我輕輕用不發出聲音的步伐走著，仔細辨別地上塵土是否有留下足印。

而角落，傳出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出來！」

四周安靜得連自己呼吸聲都顯得唐突。

 

沙……沙沙。

回應我的依舊是那不同調的腳步聲。

這樣行走的節奏，我憑著經驗判斷，對方有可能是個行動不便的人。

一想到腳步聲那頭可能是那個瀕死的殺手，眉頭又更緊了些，我舉起手上的槍立刻對著角落低吼道：「出來！」

 

緊盯著那道從陰影處慢慢跛著腳走出來的身影，我看見手上的形狀，對方右手還握了隻槍。

擰眉，握著槍的手緊了又緊。

終於，那黑影背著窗外的微弱光線，定位。

 

一頭長髮，身材纖細，消瘦的臉龐，是女的。

 

 

「妳是誰？金珉勛在哪！」我單舉手臂，將準心移動。

接著，準備將上膛的子彈擊發。

 

 

對方的左手發出某種開關的聲響，一道手電筒的光打在她的臉上。

已上膛的槍，現在我卻連拿、都拿不好。

 

 

「……怎、怎麼是妳，黃美英！」

 

 

 

 

─ To Be Continued